她写的只是自白吧

【第三书】

四月二十九日

絮:

下午四点多时有一通电话,昨晚信写得太晚,人还在床上,今天的一天还没展开,一瞬间觉得可能是你打来要关心免免的葬礼,但来不及爬起来电话铃声就停了。我放弃了可能是你打来的念头。在这段努力要将我甩开、视我如洪水猛兽的时期,你大约不可能勉强榨出几滴真心关爱来罢。

絮,你这个月对我的所作所为是错的,你对待我的态度是错的;我必须对你这样说。站在一个人对人的立场上来讲,尽管我较你年长老成,尽管你再怎麽年轻不懂事,但每个人一生都要对自己做过的事,以及对他人犯过的错负责,每个人在内心里都逃不掉那份责任的,我也是,我也在为我对他人所犯的罪做偿还。

我认为人与人之间是有情有义的,至於情义的内容或范围是视两人间的默契或誓约而定的。人的内在、生命、人格的「一致性」愈高,就愈能真实地、诚信地活在这样的默契里;人间的这种「一致性」太低,就会不断地去对他人犯错,内在产生混乱,或是不得不完全封闲自己的精神。这种「一致性」就是Gabriel Marcel所探讨的fidelite(忠诚)的问题核心。这一个月,我又更用心地去研Marcel,我发现我的生命已发展到可以更加懂得他的整体精神,也可以和他的关怀范畴整个叠合了。我很高兴,像是找到知交一般,想要学小提琴有一部分也是被他所感动,想要追随他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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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写的只是自白吧,也只能自白于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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